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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174

    随便的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姜负雪细致地抚摸她的眉眼,他自觉早已足够怜惜她了,奈何这人不过是一次次同他做戏,这厢又起了什么算计,他半点都不再关心了。

    若他不迁就,再多的诡计也不能让她逃走。

    “你就找了这样一个人,他护得住你吗?”宴音不说话也不妨碍了他的雅兴,只拣刺她心脏的话说,看看那句能激怒了她。

    他脱靴上榻,将薄纸般的身子暖在怀中,继续问道:“现在跟我说说,现在谁还能带你走,那个叛党吗?”

    宴音曜石似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一下,开口却说:“他不是叛党,你是。”

    姜负雪听了这话偏还笑得出来,轻轻啃啮她莹润的耳垂,话语带着热气送入她耳中:“我要他顶着这个名头,死在乱刀之下,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看的。”

    她伸出细弱的一臂,揪在他衣领上:“你这次杀不了他,已经没机会了,死的人该是你。”

    他还在笑,笑的是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“那样也好,有你陪我,死是桩美事。”姜负雪说出这样的话,大抵是彻底疯魔了。

    偏宴音也不正常,这是前世杀自己的凶手,也是她倾心爱过的人,她松了手,双臂攀上他的肩膀轻声道:“你若是现在去死,我可以陪你。”

    姜负雪长指轻敲她额头:“这话好听,暂且当做誓约。”

    可两人还没说多久的话,宴音突然身子一颤,竟呕出了一口黑血来。

    污遭的血迹让姜负雪的神情破碎了一瞬,捉起她的手腕把脉,良久才松了一口气,只是气急攻心,瘀血逼出罢了。

    她受了伤又颠簸了一路,本就孱弱的身子更加熬将不住,若是不养好的话,只怕难以长寿。姜负雪敛眉抱她凑近炭盆换了一身里衣,又让人将床褥换了一遍。

    等替她盖好了被褥,才走出门去,这其间他一直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初冬难得下起了雨,庭院中凄风寒雨地跪着一个人。

    霜败罔顾宴音的身子赶路,如今正在夜雨中受刑。长而粗重的长棍裹挟着风雨击向他,几乎要将三魂七魄跟击打出来,但他只是死死咬着牙,一句求饶都没有。

    宴音被那杖刑声扰得难以安睡,起身打开了窗户,呼啦啦的冷风灌进她单薄的衣衫中,冷得四肢百骸都在打颤。

    她骂道:“要打去外面打,吵死人了!”

    此时姜负雪正好煎了药回来,经过时随手将窗户关了个密实,隔绝了她屋内院外的交流。

    隔着雨幕往外看,施刑的人停住手,朝姜负雪躬身行了个礼,院内只剩了嘈切的雨声。

    “雨夜正好安眠,服了这剂药就睡下吧。”他将汤盏搁在床边的小几上,身后去摸了摸她的被褥,没有睡暖。

    宴音也不用他喂,端起那碗药就喝下了。

    她刚喝完药还不能睡下,姜负雪进入被中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,替她暖着手足。